RRYy黄圆豌豆

纯合了,但没完全纯合。之前阿秃那个号是同学的,这个号是我本人的。是oc人

【明日方舟同人】渗透弥散-第五章【多角色】

*人物属于原作,ooc属于我。


5. 重逢

 

苦艾的维多利亚之旅颠沛至极。

搭交通工具到梅留下的地址,光这一件事就令苦艾倍感头疼。尽管苦艾会说维多利亚语,但是在她沉睡的这段时间里,世间早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人们念叨着跟二十年前完全不同的词语,言语里混杂着不知从哪个文化渗透而来的发音。商店里卖的是闻所未闻的商品,他们离谱的用途令苦艾真的惊讶于它们的公开售卖;分辨不出种族的半人半机械民众在交通站里行色匆匆,连矿石症患者都能在公众场合露出自己染了颜色的体表结晶,虽然他们似乎还是不能跟一般民众同乘一个车厢,但是光他们能够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公共场合这一点,已经足够震撼苦艾了。

那个人身上的结晶是塑料做的饰品?!怎么会有人主动扮成感染者?一切都乱套了!——苦艾想——一切似乎看起来比以前好了,但一切又似乎看起来比以前糟了

在三次被交通站的工作人员从闲人免进的门里请出去、第五次在“bc取票”的机器前一脸懵逼妨碍到身后大批旅客的取票进度的时候,一旁的便民机器人总算意识到了苦艾对于当下科技的无知,领着苦艾走完了从取票到候车的全套流程。

“女士,”机器人问道,“请问,你为什么要亲身去往维多利亚的这个偏远的乡下呢?用vrmg去不就足够了吗?”

“vrmg是什么?”

“Virtual RealityMap Go,X公司专门为科研人员和旅游狂热者开发的高精度高实感高自由度的MS软件,兼容大量第三方插件,您可以足不出户,同时在真实和幻想的广阔天地中挥洒热汗。目前VirtualReality Map Go pro仅售价1200龙门币…”

便民机器人开始自顾自地播起广告来。苦艾试图再让它告诉自己一点这个时代的常识,结果发现跳过广告需要注册会员。

经过一番折腾之后,苦艾终于于5月24日清晨时分,抵达了梅留下的那个位于D郡的乡下大宅的地址。

5月24日?——苦艾总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是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

马上就要见到梅了。20年过去,她究竟已经变成了什么样的一个人了呢——苦艾的心里小鹿乱撞。望着令人望而生畏的高耸的古宅,苦艾不由得挺了挺背着破旧背包的后背。

我可以干护卫的工作,再不济,一般的体力活也可以…总之我绝对不会吃白饭的——苦艾想着,组织着语言,在大门上又敲又摁弄了半天,总算发现了一个可以把手指塞进去摁的地方。

“喂!小孩!你在干什么!“一个全息投影的人头兀然出现在苦艾眼前,把苦艾吓得下意识去摸空空荡荡的法杖袋。

…爸爸的法杖,在交通站过安检的时候被没收了——捏着空空的法杖袋,苦艾落寞地想——虽然太久没维护已经坏掉了,但是…

“我是来找住在这里的梅小姐的,“苦艾向人头亮出那封告白信,”能转告你家小姐一声吗?就说苦艾干员在门口等候。”

不幸的是,大宅的人头门房很不耐烦地告诉苦艾,梅七年前就从这里搬出去了。苦艾追问梅的新地址,门房耐不住苦艾的软磨硬泡,只得口述了一个地名。

“那不成器的老小姐就住在东边的K镇,沿着车道一直走,每逢岔路口左拐,走到能看得见悬崖和湖的地方就到了,”门房道,“她从小的时候就不服管教,现在更是混不出什么名堂。你爱去就去吧,我家老爷跟她已经没什么瓜葛了。”

“具体是K镇的哪里呢?”苦艾追问。

“你没长嘴吗?不会问吗?”人头怒气冲冲地消失了。这次它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论苦艾怎么造弄那扇门,它都不露面了。

于是苦艾只得拖着疲乏的身体,朝K镇出发。

苦艾原本打算坐巴士过去,但是巴士乘车也需要那个叫“bc”的东西或小额现金,不能刷工资卡,也不设找赎。梅家的老宅太过偏僻,除了吃草而晃荡到这里的驮兽和一天三趟的巴士之外,竟没有可以捎带苦艾一程的人。于是苦艾只好紧了紧几乎被虫蛀断的鞋带,依照门房的话向东去了。

沿着车道一直走,每逢岔路口左拐…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林间景色慢慢褪去,路边出现了些许零星的房屋。家养的肉用原石虫的身影多了起来,车道上也渐渐出现了车辆和行人。

车轮碾出来的土路慢慢变成了水泥路,拐过一个有电线杆的十字路口后,地面上终于铺上了沥青。

诊所、银行、学校、商场、花店、餐馆…一座普通小镇应有的基础设施在苦艾眼前依次出现,太阳挂在东边的天穹上,远处湖水一般的巨大水体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炫目的光。蹬着自行车的孩子们从苦艾身边鸟儿般掠过,拐过住宅区亮色的围墙后不见了。

有那么一点点像切尔诺伯格。

——别开玩笑了,完全不像。

“你好,请问这里是K镇吗?”苦艾走进一家临街的咖啡馆,从衣物的暗兜里摸出装着自己全部身家性命的工资卡,点了一杯苦咖啡。

“嗯,没错,这里就是K镇。”长着狐狸耳朵的老板娘边处理苦艾的付款,边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小姐你的咖啡要打包还是堂食?”

“堂食。嗯,还有,你知道梅小姐住在哪里吗?”

“梅小姐?昵称梅?这里有很多个梅小姐。梅丽,梅蒂,梅普尔;梅戈,梅芬,梅莉尔;如果这些都算上,还有新出生的梅尔德,”老板娘说着,依旧没有抬眼看向苦艾,“如果是单字一个梅,还有e或y的不同结尾。”

“呃…黎博利人的梅,有这样的梅小姐吗?”

“如你所见,这个镇子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口都是黎博利。”

“做侦探的梅小姐?”

“没有这样的人。”

“曾经是大小姐的梅小姐?”

“没听说过。”

“七年前搬过来的梅小姐?”

“WHO CARE。”

“那你能把每个梅小姐的地址都告诉我吗?”

这个时候,老板娘抬头,把苦艾的咖啡端到柜台上。

“小姐,有个东西叫黄页,”老板娘的鼻子是鹰钩鼻,配合她乒乓球一样的小鼓眼,让她看起来像巴巴亚加一样,“就放在那边的桌子上。你不能指望我这样的老家伙记得清那么多个梅小姐吧。”

苦艾在享用咖啡的期间,将黄页上的所有名字里带梅、居住在K镇的女性的地址都抄了下来。黄页上没有这些人的照片,也没有写明她们的出生年月,否则简单计算一下,一下子就能锁定年龄段在35-40岁区间的梅小姐。

查询期间,苦艾意外发现,其实这家咖啡馆的老板娘的名字里也带一个梅。她就是她说的梅普尔。怪不得她会记得这么多个名字开头是梅的人。

先去拜访这两个单名一个梅的人吧——苦艾想——一个是住的离这里很近的推理作家梅,还有一个是住在推理作家家对面、K街029号的出纳员梅。

苦艾旋即赶往推理作家的家。离那栋简单漂亮的、车库里停着一辆漂亮的红色小轿车的白色小楼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苦艾突然感觉头痛。

“5月24日…我们到达了A市,”头痛的同时,记忆的碎片也慢慢脱离了隐秘的束缚,渗透进苦艾的意识之中,“我去查监控…要仔细看凌晨五点前后的监控…”

关键词依次从苦艾的脑海中出现。监控、怀疑目标、午餐时间集合、曼斯菲尔德四人组的聚会、电话亭旁边看向自己的奇异视线、捯饬猫的男人、话很多的女人、讨厌学生的老师、不招人喜欢的熊孩子…还有处于未知的中心的、与现实矛盾的两场怪梦。

这是突然恢复的、那场20年前自己差点送了命的任务的记忆吗?但是,苦艾并没有恢复自己遭遇事件瞬间的记忆,也没有有关致命事件前兆的记忆。

就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醒来回忆却像雾里看花。苦艾感觉自己的记忆似乎漏掉了最重要的“某件事情“,但是无论怎么翻来覆去的诱导回忆,忘记的事情只能在脑海里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记,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冬天的时候,在外婆家附近的雪地上,偶尔能看见熊留下的那了不起的巨大脚印。那脚印能证明曾经有一头强壮的熊经过,但是除此之外连熊的死活都证明不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苦艾已经走过了推理作家的小白楼,来到了出纳员那栋老旧的、连车库都没有的褐色房屋前的街上。

就在苦艾想掉头回去的时候,一个粉色长发、身形纤细、着西服套装、戴白色橡胶手套的黎博利人擦着刚洗过的头发,拉开了褐色房屋的大门。

四目相对。

——青蓝色的眼睛?苦艾一时错愕,难道,梅真的并没有…成为侦探吗?

灰粉色头发的女人难以置信地带上了红色框的眼镜,一张熟悉却又带着些许陌生的面孔呈现在了苦艾的眼前。

“梅…?“苦艾不自觉地喊道。

“…难道,神…真的听到了我的恳求吗?”梅呆立在玄关处,手中的毛巾滑落在地,却又立刻被她蹲下捡起。苦艾一时也愣住了,她看着梅眼角遮不住的鱼尾纹,一时难以将面前这个成熟,却依旧带着些许幼稚神态的女人与记忆里那个活蹦乱跳的侦探划上等号。但是梅很快就用行动证明了,她依旧是以前那个热心的人。

梅三步并作两步地蹦下台阶,一把抱住苦艾。两个人就这样滚到了出纳员家的草坪上,梅一边狂喜地笑着抹眼泪,一边不断重复着:“简直像奇迹一样…简直像奇迹一样…”

“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还哭成这个样子…”苦艾有些腼腆地红了脸。

苦艾决定不再追问梅的职业问题。

“你是怎么过来的啊!我从家里搬出来之后,就一直联系不上n教堂,也没办法把新的住址发过去!“梅边把苦艾拉起来,边关心地问道,”这一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都分别是在什么地方睡的,有遇到什么难缠的人吗?“

于是苦艾把自己从教堂醒来直到抵达这栋小屋的所有事情都说了,苦艾的叙述结束后,梅当即表示自己可以收留苦艾。

在来梅宅的半路上,突然回想起遇难之前的记忆那部分,因为过于主观,苦艾决定按下不表。苦艾的叙述梅听得相当认真,甚至好几次试图拿纸笔出来记录苦艾的旅途见闻。

“有必要这么认真吗,”苦艾被梅的态度弄得有些奇怪,“这一路其实也没什么值得一说的啊。你该不会想记录我在交通站出糗的蠢样吧?!”

“告诉你一个超级大秘密,”梅压低了声音,装模做样地左顾右盼了一番,然后对苦艾耳语道,“其实我是个推——理作家。所以我对一切事情都有好奇心,对一切奇闻都绝对不放过!”

“推理作家就推理作家,你那是什么鬼断句,”苦艾无语,但是心中暗自为梅找到了一个近似侦探的职业而高兴,“这附近的人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个推理作家——不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出纳员梅小姐的家里?”

“你说伊恩小姐?哦哦,因为她跟我的名字发音都是梅,家又住对门,我们俩的关系超好的!我们俩是梅梅姐妹花哦,”梅道,“这几天她们公司组织旅游去了,她的房子就空下来了。恰好,我家的浴室坏了,所以我就跑来借用啦——”

“人家不会生气的吗…”

“伊恩她人很好的,绝——对不会生气的。苦艾你要用也可以哦?有带换洗衣物吗?”

“带了,但是鞋子在来的路上磨坏了。”苦艾看了看自己脚上那双经过20年时间的漫长等待、又被穿着走了差不多30公里路、已经几乎散架的名牌运动鞋,不由得感觉心在滴血。

“明天我就带你去买鞋!“梅大手一挥,”多贵的鞋都可以!”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只要两条新的鞋带就够了。这双鞋洗洗还能穿。”

这双鞋是无可替代的,因为这是那个时候爸爸妈妈——苦艾闭上眼,心里很不是滋味——切尔诺伯格的事情,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啊。所有遗物和记忆都会被时间慢慢消去痕迹,淡化成寥寥几句不痛不痒的记录。

梅意识到这双鞋令苦艾回忆起了痛苦的往事,于是她拉着苦艾在伊恩小姐的换鞋凳和鞋柜边坐下,从一旁取出一个鞋盒,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掉之后,将苦艾脚上那双脏兮兮的的老鞋用一直戴着白色橡胶手套的双手脱了下来,温柔地放进了鞋盒之中。

“我哪天去找人把这双鞋清理干净、恢复外观之后,做成陈设品放在家里吧,“梅青蓝色的眼睛从镜片那侧温柔地凝视着苦艾落寞的侧脸,”有些事情是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被遗忘的,我知道的。”

“我不是在怨恨那些感染者,”苦艾偏过头,“我只是,找不到我的位置了而已。“

苦艾的这句话令梅的动作顿了顿。

“你真的不恨吗?“梅轻声问道。

“就算恨也没什么用,“苦艾道,”感染者杀非感染者,非感染者彼此屠杀掠夺,非感染者也杀死感染者。那时候大家全疯了,我连我的父亲死在哪一方手里都不清楚。虽然挑起争端的是其中一方,但是把事情推向无可挽回的,是俯瞰我们两方厮杀、惨死,把我们看作数字而不是人的、另外的力量。“

苦艾悲伤地攥紧了拳头,随即又松开了。

“我的恨,我的选择,什么也做不到。”苦艾的声音苦涩至极。

“…嗯。”梅低下头。

“怎么了。”

梅的吐字很轻很轻,“至少我的…可以用这双手去…”

“我听不清你的话了。“

“快点去洗澡吧苦艾,你有多久没洗过了,头发都油到反光了!”

“不要把这种事情喊得这么大声啊!鞋怎么办?”

“你先进去洗,我等会回屋去把给客人准备的拖鞋拿过来!”

苦艾于是进了洗手间。关门前,苦艾看见梅坐在换鞋凳上,看着装着那双旧AJ的鞋盒发呆。

舒舒服服洗完一个温水澡后,梅领着苦艾进到了那栋漂亮的小白楼里。穿过院子的时候,车库里停着的那辆红色的小轿车引起了苦艾的注意。

“那辆车也是你的吗?“苦艾问梅,心里记起了那场自己被梅推下山崖的梦。

“不是,是伊恩小姐的,”梅回答道,“你看她的房子,不是没有车库吗?所以就停到我这边来了。我连驾照都没有哦。”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考驾照吗?”

“梅小姐跟汽车天生八字不合!”

“不要对无能这么理直气壮。”

“过分——”

梅领着苦艾到了房子二楼一个可以看到湖景的房间。这时苦艾才发现自己脚下的这栋小白楼,居然正正好好位于一座悬崖突出的一节上,将湖上美景尽收眼底的落地窗下,就是青蓝色波光粼粼的湖泊。

那场梦会发生在这里吗?——苦艾想——但是我记得我最后看见的是,浸透了夕阳的乱石滩。

苦艾把头探出窗户。悬崖之下只有湖水,目之所及,没有类似石滩的地方。

难道我是在湖水干涸之后,才被梅害死的吗?苦艾想着,回头看了看倚着门打呵欠、戴着白手套的一脸人畜无害的梅。湖水不会那么容易就干涸,何况是这么大一座水量充沛的湖。我究竟在这里呆了多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致使梅不得不杀了我的呢?

苦艾怀着心事,将背包搁在了房间里的一个看起来很高级的木制书架旁边。书架上有一本平装的砖头状推理小说引起了苦艾的兴趣,抽出来一看,这本书的居然署名为“苦艾”。

“《磐蟹街杀人事件》?我的…不对,应该是你的…作品?”苦艾惊喜万分,立刻翻开看了起来。

梅的脸上拂过一丝阴霾。

“…时间还没过晚上九点,罗德岛8号公寓的801房间里早已弥漫着一股令人头昏脑胀的酒味。虽然十点还没到就把公寓喝得好像白马醇制作车间一样确实有些不大对头,但是乌萨斯人的喝酒时间永远都是从下班的那一刻算起的…“苦艾念了其中的一段,忽然闭了嘴,她一脸难以置信地望向梅,脸上红得发烧。

“没错哦,这本书是献给你的,主角是我们两个人,”梅偏过头,浅笑着说,“我当时用的笔名就是你的代号。没想到这本书居然还留着啊。”

“…太…太不讲道理了,你!”苦艾边读着书,边捂着已经可比窗外的太阳比较热度的脸,又羞又窘地大骂道,“你怎么能…怎么能…下流!无耻!”

“诶?我应该什么黄暴内容都没写吧?”梅耸耸肩,“你应该已经过了那种看人啵个嘴都要喊下流的年纪了吧?”

这本书的出版时间…你直到那个时候,居然还爱着泡在缸子里一动不动、随时可能没命的我…吗?——苦艾的大脑被到处标红的恋爱感叹号干扰宕机了,除了想继续读下去、继续留在梅的身边以外,什么预知梦,什么乱石滩,已经全部抛到爪哇国去了。

苦艾读的越起劲,梅的眼神就越微妙。

“这是我的处女作。虽然当时完全没什么人看,销量也不好,文风也受到了很多批评,但是写的时候真的很快乐,”梅浅笑着说道,“这本书的大纲是以前还在罗德岛的时候写的,虽然后来经历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情,但是出版那天,真的有一种美梦成真的感觉——啊,真是令人怀念啊…”

苦艾其实根本没注意梅都说了些什么:“虽然遣词造句感觉怪怪的,但是还蛮好看的…你果然很有当推理作家的天赋啊!”

“嗯。”

苦艾把《磐蟹街杀人事件》夹在腋下,目光又重新在书架上搜索。

“《苹果派与大海雀物流》——这是讲企鹅物流的吗?”

“啊,差不多吧,这一本其实是企鹅物流怪谈集,写的时候还特意约到了能天使小姐…你还记得她吗?那个红发的萨科塔。”

“《仰望星空派桃色谜案》?这是什么?简介看起来差不多…难道说是《大海雀》的姐妹篇吗?”

梅奇怪地沉默了。

一串书脊上写着“梅“的画册吸引了苦艾的注意,但是取下来之后,苦艾意外地发现这好像是什么游戏的设定集。

“你的小说还游戏化了吗?“苦艾努力压抑心头的兴奋,问梅,”我可以玩一玩吗?“

“差不多吧,游戏化,“梅笑着说,”不过我家好像没有游戏机呢。“

“有点可惜!自己的小说游戏化了,再怎么不擅长游戏,还是应该玩一玩的吧,”由于知晓了梅的心意,苦艾的话明显多了起来,”这边书架上的书都是你的作品吗?“

梅扫了一眼书架,点了点头。“都是我的作品,你可以随便读。“

“还有…关于我的,作品吗?“苦艾有些羞怯地问道。

“那就要靠你仔细辨认啦,“梅笑着推了推眼镜,”对于作家来说,把现实中的人物改头换面、缝合分裂,都是很常见的事情哦。说不定,你的一部分在这本书的主角这里,另一部分则会在另一本书的被害人身上闪闪发光~“

“从字面意义上理解有点恶趣味。“

“当然不是让你从字面意义上理解啊!“

苦艾并没来得及读掉多少本梅的大作,就被梅招呼到餐厅去吃晚餐了。

“锵锵——梅梅特制的驮兽腰子派!”梅端出一份相当诱人的、肉香扑鼻的金黄的派,用刀切开酥脆的表皮,醇厚的肉汁流淌而出,但凡是个对生活有点追求的人,都不会拒绝这样一顿美餐。

“我…不是很饿,”苦艾有些别扭地说道,“没必要为我这种人准备这么丰富的餐食。我…只要面包和水就够了。”

“要是不合你口味,还有一份小一点的皇家奶油源石虫仁,”梅笑得很灿烂,“还有烤土豆和苹果布丁,你可千万别说什么要减肥之类的鬼话,我今天要把你喂的饱饱的。”

“别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啊,搞得我像跟你差了辈一样的,“苦艾阴郁地说,“听起来…怪怪的,你应该只比我大五岁吧。”

“可是你的心理年龄还是15岁的臭小鬼,对吧,“梅吃吃地笑了,”你该不会没照过镜子吧?你的脸,可跟20年前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啊。“

“真的吗?“苦艾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n教堂洗手间的镜子碎了好几年了,我还真的没有看过自己这张脸。“

“真好啊,“梅眯起眼,干涸的青蓝色眼眸中渗出些许深情,“看到你的那个瞬间,我差一点点就以为,20年漫长的梦境结束了,我终于可以醒来了。”

“梦…?”苦艾警觉了起来。

“比喻啦,比喻,”梅挥了挥手,回厨房端菜去了,“这样说不是更浪漫一点吗。”

最后苦艾还是拒绝了梅提供的丰盛餐食,最后梅只得按她的要求拿来了面包和水。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啊,无法心安理得地接纳对自己物质生活的欲求,”梅看着苦艾和着水咽下面包的样子,道,“睡了20年,世道都大变了,你还是这么折磨你自己——这跟遁入空门有什么本质区别吗?苦艾?没必要继续这样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吧?”

“有些事情是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被遗忘的,”苦艾道,“这不是你说的吗?”

席间,苦艾再次提出了自己可以为梅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样的提案。“虽然我已经与这个时代严重脱节了,学历和社会经验都不够,但是我可以学…!”苦艾诚恳地对梅说道,“只要能报答你的收留,我干什么都行。”

梅愣了愣,然后笑了。

“你能奇迹般地来到我身边,已经是最好的报答了,”梅玩着盘子里的叉子,垂着眼,笑着说道,“其他的事情,未来的事情,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去慢慢考虑吧。“

饭后,苦艾原本还打算看一会梅写的书,但是可能是由于舟车劳顿,可能是由于好几本书虽然人名不一样,但剧情的重复度过高过于无聊——才晚上八点不到,苦艾就把脸埋在书里、不自觉地呼呼大睡起来了。

梅把苦艾的房门稍微推开了一条缝,确认苦艾已经熟睡之后,她小心翼翼地关上了苦艾的房门,并没有进去。

靠在苦艾的房门上,凝视着没有开灯而一片黑暗的住宅的某处,梅再次想了想自己白天坐在褐色房屋的换鞋凳上时,想过的那个问题。

果然——梅想——我的答案是变不了的了啊。

“你要是早来一点就好了,你要是在23号晚上我动手之前来了就好了…”

梅轻声自言自语,像是在道歉,又像是在自我辩解。

“…现在我已经没有办法收手了啊。虽然活着很痛苦,但是被绞死还是更痛苦一些啊。”

顺着梅的视线望去,一条冰冷的手臂横放在萨米风格的地毯上,白皙的皮肤上结着冷凝的水珠——手臂末端的右手上的中指茧厚而糙,一看就是经常拿笔写作的作家的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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